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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舞臺,我卻沒怎麼活過》 穿越自我與時代的時間敘事(下)
《千年舞臺,我卻沒怎麼活過》有兩條時間敘事:一是作為京劇演員的魏海敏的表演藝術脈絡,另一則是身為臺灣人的魏海敏的生命史(陳又維 攝,國家兩廳院 提供)
《穿越吧~編劇》專題|OPENTIX編輯臺 2021年02月
文字/吳岳霖
圖片提供/國家兩廳院
京劇姓「京」,既說明了出身,在臺灣也曾是種原罪──既然是中國劇種,又代表「北京/中國」,為何得以在臺灣被傳承,甚至一度被稱為「國劇」。京劇在臺灣雖可被追溯到20世紀初上海京班的商業巡演,但盛行確實與國民政府遷臺有很大關係,包含軍中劇團、老三臺(臺視、中視、華視)的播出等。只是,在臺灣意識逐漸抬頭後,「國光劇團」嘗試著「在地」,如1995年後陸續推出的「臺灣三部曲」、《快雪時晴》等。
有限的個人時間 不限於時代的刻印
京劇,或許也正如本劇影像設計陳界仁所說:「被刻板印象化的京劇,是當時的娛樂和鄉愁」(註1)於是,導演王景生便藉由張照堂的照片、魏海敏的身體,展開彼此投射的想像。
京劇展演的轉變,恰恰對應著臺灣對自身定位的認識,包含同屬一個中國、中華民國在臺灣、或是臺灣獨立等多重認同的流動。身處其中的魏海敏,在「成為自己」與「作為演員」的路徑裡,也就不只是自我生命的展示,更有歷史與時代的反射──這也將是《千年舞臺》穿越時空後,從幽暗裡透出的一點微光,並且愈來愈見光亮。
魏海敏在《金鎖記》飾演曹七巧(國光劇團 提供)
魏海敏的軍人父親,隨國民政府來臺,又因是京劇戲迷,讓十歲的魏海敏進入海光劇校(軍中劇團所設的京劇學校)學習,然後從「小海光」到「大海光」,再到軍中劇團整併後的國光劇團。隨兩岸交流的逐漸開放,1982年她在香港觀賞梅葆玖演出,深受感動,於是在1991年拜師,成為梅葆玖第一位弟子,也是第一位前往中國拜師的臺灣京劇演員;另外,與當代傳奇劇場合作,以《慾望城國》、《王子復仇記》、《樓蘭女》等作,劃開臺灣當代京劇史的分隔線。
她的一生被戲緊緊聯繫著。從學戲到演戲的過程,正是臺灣京劇及其時代背景的體現。她曾在採訪時這麼說:「我覺得自己真實的生命和舞臺上的生命好像是交疊在一起的。」(註2)《千年舞臺》之所以能夠成立,或許是時間既刻印在她所飾演的角色上,也烙印在魏海敏的身體上;在舞臺上,也再不囿限於個人生命之有限。
演回自己 找到自己在時間裡的樣貌
演自己,最簡單,也最難。
「演」,也成為演員魏海敏找尋自己的最好方式。「在這戲裡我要演魏海敏,這事情就大條了,我演我?我又是誰?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也不是太清楚。我對於講自己有點害羞,甚至也覺得自己並不值得被探討。但,還好有過去演出的這些角色,我可以藉由這些演唱達到情緒的改變。」(註3)如何演回自己,穿梭於六個角色裡的時間,她的「沒怎麼活過」會否於此刻——真的「活著」。
我們在舞臺下,與魏海敏共同經歷時代與自我,並成為一種進行式,往共存的未來。
《歐蘭朵》劇照(國家兩廳院 提供)
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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