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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座乙女文樂》再掀日本傳藝熱潮：文樂四百年的傳承與獨特魅力
文 / 沈亮慧
圖 / 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 提供
西元 1600 年，德川家康在關原之戰打敗石田三成與毛利輝元的聯軍取得天下，3年後開創江戶幕府，日本正式進入江戶時代。與此同時，與能樂、歌舞伎合稱日本三大傳統藝能之一的「人形淨瑠璃」也在民間逐漸成形。
「淨瑠璃」是由人聲吟唱加上三味線伴奏組成的說唱敘事藝術，說唱敘事的表演者稱為「太夫」，在日本擁有悠久的歷史，淨瑠璃在 1600 年左右與木偶戲結合，形成了人形淨瑠璃，兼具視覺與聽覺的表演形式在江戶時代與歌舞伎相互競爭、彼此模仿，成為最受庶民喜愛的兩大戲劇娛樂。
圖／瞳座乙女文樂《兩人三番叟》演出劇照
西元 1684 年知名的淨瑠璃說唱者竹本義太夫在大阪的道頓堀創立自己的劇場竹本座，並以獨創的唱腔「義太夫節」獨領風騷，名滿天下。從此義太夫節成為淨瑠璃說唱敘事的主代表性曲調，進而確立了由太夫、三味線、木偶戲組成「三業一體」的表演形式，即由義太夫擔任說唱敘事，三味線以音樂為敘事渲染氛圍、增添韻味，操偶師以木偶演繹故事、賦予木偶鮮活生命，彼此密不可分。在劇本方面，竹本義太夫的合作對象為擁有「日本的莎士比亞」稱號的大劇作家近松門左衛門，兩人共同創造了淨瑠璃的新時代，以竹本義太夫為分界點，在他之前稱為古淨瑠璃，在他及之後，則稱為新淨瑠璃。
那麼，為什麼如今只見「文樂」這個稱呼，而少見「人形淨瑠璃」呢？19世紀初期，兵庫縣淡路島出身的正井与兵衛(或嘉兵衛)在大阪成立了劇團「植村文樂軒」，傳到第三代時，將當時優秀的義太夫納入旗下，形成「天下因此人而嗜好文樂」的風潮。明智四年劇團改稱為文樂座，締造了文樂的黃金時期，人們經常以「來去看文樂」的說法來代替「來去看人形淨瑠璃」，久而久之「文樂」就變成人形淨瑠璃的代名詞了。
圖／瞳座乙女文樂《傾城阿波の鳴門》〈順礼歌の段〉演出劇照
文樂獨步全球的特殊之處在於極其少見的「三人操一偶」的形式，操偶師分為足遣、左遣與主遣，足遣負責木偶腳步的動作，左遣以右手操縱木偶的左手，主遣穿高 20-50 公分的舞台木屐，操縱木偶的右手與頭，足遣與左遣身著黑衣，甚至連臉部都由黑布蓋著，彷彿不存在舞台上。這來自於日本傳統藝能中不成文的規定—黑色代表隱身，也就是不存在。中間的主遣則是唯一能露臉並穿著帶有家徽的和服與袴，文樂的世界中有句話說「足十年，左十年」，意思是從足遣開始，需要經過十年歲月才能晉升到左遣，再經過十年才能晉升為主遣，因此成為一位主遣需要至少二十年的磨練與累積，這也說明了文樂習藝之路的漫長與艱辛。
傳統文樂是個男性的世界，是女性不能涉足的禁地。但文樂於大正年間逐漸衰退，各個文樂劇團逐一倒閉，文樂座亦於 1926 年 ( 大正15年 ) 因火災而燒燬，於是業餘淨瑠璃逐漸興盛，其中對於自己的技巧很有自信的林二木，為了吸引客人到大阪新世界泡湯，於是效法寶塚少女歌劇，發明了由少女一人來操偶的「胴金式」操偶方式，並以大阪新世界為據點成立了專屬的「少女文樂」劇團，在溫泉劇場演出。
另外，文樂座的桐竹門造與吉田榮三郎則參考「胴金式」，以桐竹政子為團長，在 1930 年組成「大阪乙女文樂」；比「少女文樂」更為正宗與專業。全盛期有「少女文樂」、「大阪乙女文樂」、「女文樂」三個劇團活躍，但經過戰火摧殘，許多人偶燒燬，如今乙女文樂不復當年興盛，職業劇團也相當稀少。
圖／瞳座乙女文樂《増補大江山酒呑童子》〈戻り橋の段〉演出劇照
五月將於衛武營國家藝術文化中心演出的《瞳座乙女文樂》，師承桐竹門造的嫡傳弟子桐竹智惠子，是正統的乙女文樂的傳承者。本次演出帶來的劇目更是一時之選，有常見於各種傳統演出或神社祈福的《兩人三番叟》，祈求天下太平、五穀豐收，既華麗又吉祥。第二段節目為文樂故事中大名鼎鼎的悲劇《傾城阿波鳴門》，其中第八段〈順禮歌之段〉描述了千里尋親的女兒遇見了因故隱藏身份而不能與女兒相認的父母，相見不能相認，這份天倫之悲透過木偶演繹，總能讓觀眾唏噓不已，潸然淚下。第三段《增補大江山酒吞童子》〈歸橋之段〉則展現了文樂人偶表演的精彩高峰，千萬不要錯過！
文樂大揭密，乙女文樂獨創的操偶機關
日本傳統戲曲《瞳座乙女文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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