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企劃

回望自身,如水如鏡——鍾適芳 ✕ 鍾玉鳳 ✕ 羅思容談《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

回望自身,如水如鏡——鍾適芳 ✕ 鍾玉鳳 ✕ 羅思容談《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


文 / 國家兩廳院


2024 秋天藝術節《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音樂影像現場,邀集五地音樂家、詩人、藝術家,以文學、影像、聲景織疊的音樂現場,記敘從港到港的漂流浮沉。主創團隊駐地印尼邦加島深入田調,採樣客家人遷徙故事,取得音樂、口述歷史及珍貴史料,將遷徙離散、上岸與未上岸的故事,跨越時地在劇場相遇。



#地圖


一切創作的起源,始自地圖。

 

藝術總監鍾適芳憶及家中一張世界地圖,幼時的她在地圖上畫出了一條路徑——從寮國到臺灣,那正是父親迫於時代,在一九四九年前後先到東南亞,再輾轉來到臺灣的遷徙,「記得在我們家餐桌上,常常聽到的是逃離、逃難這樣子的詞。」而那個逃,便是讓她意識到離散背景跟動機的開始。


無獨有偶,在作曲家鍾玉鳳的生命經驗中,同樣也有這樣一份地圖存在。




她無意間翻到親戚手繪父親家鄉的地圖,家族中每間房子,甚至傳統屋舍,畫得幾乎一模一樣,還寫上了所有孩子的名字。「我驚訝的是,原來家鄉在他的記憶裡面,一直都在。」如此的觸動,更讓玉鳳萌生第一次想要返鄉的念頭,也融合為此次作曲的一部分。


地圖是離鄉人抽象又具象的家,是子祠輩既陌生又熟悉的距離。「或許我現在試圖要做的是把這些故事鋪成完整,將那些空缺的、焦慮的遷徙離散,包裹從此時此地到彼時彼地,從海到海、從港到港的生命故事。」適芳將作品拉向宏觀視角,回望每個人切身的經驗故事。

 

#水


事實上,作品延展自 2018 年同以遷徙為題、音樂現場為主要敘事媒介的《我們在此相遇》,此次加上副標「還在水裡」恰是扣回現今世界場景的命題。

 

「近幾年經歷疫情、區域衝突,對此我是蠻悲觀的,還在水裡也算是一個寫實的描述。」適芳觀察,不斷有人冒著危險度過邊界,而這樣的生命冒險有愈來愈多人無法抵達,且看似永不停歇。「我們其實想要做的,是那些還沒有抵達的人與上岸的人的對話。」不僅於言語,《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也企圖透過音樂、影像、文學等媒介,帶著一點劇場形式的手法,開展更多敘事上的可能。




因此,作品幻妙之處在於時空穿梭,過去情景在今日仍持續發生,也切中關於遷徙的個人經驗。吟唱者羅思容閱讀田調文本時便有共感,「客家人客居他鄉之後,又日久他鄉成為故鄉,那時當然幾乎都是搭著船,就像我們的先民穿越黑水溝一樣,一條命就在那艘船上。」對她而言,見作品中邦加島客家人祖先由梅縣移居,好似有種切身感,「作品或許提供一個身體共在的機會,連結我與這些因生存或追求夢想的人們。」


如水,透望生命沉落,同時關照生命延續。

 

#創作


抽取「離散」議題的共性,《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並沒有具體指涉身份、族群,玉鳳認為在藝術手法上是蠻大的考驗,「音樂所要呈現的是讓觀者能夠被喚醒某些記憶,因此我嘗試在作曲上採用大膽的作法。」不拘泥於歌曲、調性,放掉一些習慣,好像在不可能裡突然產生勇氣,激發創作的各種可能。



 

適芳坦言,非傳統的創作形式固然困難,但初始邀請時,她其實將藝術家的個人特質考慮進去,他們就像是帶著自身生命故事參與創作,「像玉鳳透過她的作曲釋放、回應父親的移動經驗,而思容作為詩人,在作品中也飾演穿越時空的詩人,文本素材在她身上好像很自然地,就成為她身體的一部分。」


《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仍在共創過程,適芳期許作品從歷史出發連結當下世界,更希望成為探索未來的開放性出口,不論是在水上、水裡或是水底。玉鳳同感,期待作品時時提醒局勢的變化,也獻給所有沒有上岸的人。思容則以詩作〈遺忘〉作結:

遺忘

一張臉 散亂

一地的

將枯草木

 

面對離散,人們都害怕被遺忘,但死亡並非消失。「我們在此相遇,我凝視著你、你傾聽著我,因為水,生命還繼續延續,宇宙所有一切還繼續延續,我們期待是如此。」彷彿一面鏡,讓人照見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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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秋天藝術節《我們在此相遇:還在水裡》音樂影像現場

2024/10/11 (五) - 2024/10/13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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