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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TIX編輯臺

馬戲演員 黃翊 在無機物之間,活出有機的自己

馬戲演員 黃翊 在無機物之間,活出有機的自己



劇場裡的馬戲,超乎一瞬的精采】專題 |OPENTIX編輯臺 2025年1月


文字/郝妮爾

攝影/郝御翔


黃翊,20歲出頭,青春正盛,且外型搶眼,因此高中時期便有模特公司找上門。然而,他的那雙眼睛一旦望向扯鈴,就會流露出截然不同的氣焰。好像他看的不是轉動的扯鈴,而是凝視他轉動的生命一樣。


作為馬戲表演者,早早起步有體能的優勢,但若這麼說,又會讓人忽略馬戲背後需要的藝術深度。體能或許可以讓一個表演者將自己的技藝磨得讓人目不轉睛,然而,黃翊期待的是能打造讓人銘刻於心的一場表演,而非一場轉瞬即逝的秀。


大概是個怪咖


黃翊從國小接觸扯鈴,學沒幾年,就發現好像沒有老師可以教自己了。「真的很早欸……大概是國中吧?後來我就開始自己扯了。」


他經常提及一件事,某段時間為了精進自己,走到哪裡他都帶著扯鈴,當時,他腦袋只能想著一件事:不可以讓扯鈴掉下來。


扯鈴不只是技藝而已,他是知道的,但除此之外,扯鈴到底還能是什麼?那時候的他,尚未有答案。彼時,偶爾和隊友閒聊,聊得多也不是技巧,而是形容一種身體的延伸的狀態,把扯鈴當作心靈的夥伴,他說:「我那時候常常跟大家分享怎麼對扯鈴比較好,結果也沒人回我,可能都覺得我很怪吧?」


自認怪咖,早早就把自己扯到台灣的天花板去,至於下一步在哪裡?黃翊不知道。


總之,不過也只是幾年前的事情而已,「馬戲平台」在衛武營在剛剛起步,而在國外,各種技藝早就燒得爐火純青。他於是毅然決然向外探索,於2022年幹了兩件大事:其一是徒步走了趟西班牙朝聖之旅,其二是報名世界知名的歐洲雜耍大會。


這裡先談後者——黃翊說,參與雜耍大會之前,他總感覺自己對扯鈴的修煉好像來到極限,「好像一直在吃身體的老本,想把一切技巧練得很厲害,可是然後呢?做完之後會有一股巨大的空虛襲來。當時我坐在大會的練習場館內,那是一個非常大的空間,幾百個人同時練習,現場有各種道具滿天飛,我練累了就坐在角落看大家,思考我們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


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那好像是他第一次思考這個問題。一旦疑問浮出,就像是裂縫一樣,透出一道光,然他看見自己的身體裡,除了扯鈴之外同樣使他在乎的事情:孤獨。




孤獨的代名詞


扯鈴就是孤獨。


這個體悟,是在朝聖之路踽踽獨行的時候,正式確立的。


黃翊其實享受與人交流,但更寄情於自處的時刻。同時,說起自己童年時期的「怪」,大概也是這麼回事。一個孩子若把一件事情做得極為專注,多數大人會稱許他「好乖」,彷彿那孩子完成了某人指定的鐵律,忍人所不能,走向人上人之路。可是,那時候大家無法想像的是,原來一個孩子能夠享受孤獨這回事——黃翊便是如此,他熱愛一個人專注扯鈴的狀態。


換句話說,他真正愛的不只是扯鈴本身,而是自處時光。


而這個意識,過去有一段時間像是封印一樣,一直暗藏在思想深處沒能拿出。在發現之後,他的心靈好像重新找到自由的可能。「我的意思是,好像我不必再被扯鈴綁住了?所以這幾年我開始去尋找更多可以代替扯鈴的東西。比方說,被颱風吹斷的樹子,它其實可以拿來扯喔!至於線,我試著用魚網代替……」他形容,那是一條從有形走向無形的過程。在參與法國的工作坊之際,他更走向樹林、山間,帶著原有的扯鈴、馬戲背景,努力過渡到下一個階段。


藉由這個發現,他也聊起近期的演出《身為問題兒童的我,從一出生就成為這個美好世界的慢性病》,分享自己正在此演出中,嘗試「響鈴」的另一種功能。


何謂響鈴?黃翊解釋,「在台灣的傳統比賽中,響鈴是我們被規定使用的一種比賽扯鈴。它非常危險,因為響鈴之所以能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因為響鈴表面充滿了孔洞╱音室,當響鈴高速旋轉時,孔洞會切割空氣,製造氣流的擾動,同時引發扯鈴音室內部的空氣振動,最後形成一種自然的共鳴音效。有點類似的電風扇的概念,如果不小心碰到的話絕對受傷。」他說,且這個工具也極易摔壞,畢竟「響鈴由硬塑膠製成,扯鈴體因缺乏彈性,在掉落的瞬間會因為無法卸壓,而從內部產生裂痕」


「我想應該許多人都和我一樣,家裡有一個角落堆積著因為不再比賽不會用到的響鈴,那些記憶縱使被遺忘、長了灰塵我們卻也捨不得丟掉??」黃翊說,既然樹枝都能夠拿來扯了,壞掉的響鈴有何不可?他開始走訪教學扯鈴的國小,以「分享當代馬戲」的方式,和學校交換使用不到的響鈴。


壞掉的鈴,之所以被定義為「壞」,是因為它已脫離傳統正軌,「再也無法旋轉在比賽場上達成大家期待的動作。」黃翊說。但這不代表,黃翊不能以此進行創作,找到不同的可能性,走出自己的路。




長出自己的樹


「有一段時間,我和台灣的馬戲演員、此刻在法國發展的舒建宏上一對一線上課程。他給我一個概念,叫做:技藝樹。」


黃翊解釋,過去在台灣看馬戲,都覺得那像是一幢高樓,縱使高,總是爬得到頂點的。但是「樹」則不然,樹是能夠不斷往上增長的,朝天而生,哪怕長得慢,卻看不見終點;哪怕爬到頂端依然離星星很遠,卻能始終給予人期待與想像。


想到這件事情,黃翊對於表演的興奮就像是養分一樣,不斷不斷地想往這棵樹中灌溉。


不只扯鈴,黃翊近年也積極參與各種舞蹈、戲劇工作坊。其中葛羅托斯基的系統予他極深的影響,而此戲劇邏輯有一個重要的概念,就是「走出劇場,直指生命」。這部分的期待,簡直和黃翊對自己的認同不謀而合,這幾年他在努力的事情也是如此。


此刻,他已可預期,也許某天自己會徹底將扯鈴放下,那卻不是放棄扯鈴,而是更深一層的轉化,是出走以後、更深更誠實地面對自己。


「每個馬戲演員在練習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習慣道具。但與其說那是道具,又不如說那是我們所找到的、最喜歡的一種運行方式。而這種喜歡,也常常會牽扯到:你是一個什麼個性的人?你如何看待自己及其表演?你希望這些道具如何在身邊運行?」黃翊說,馬戲從表演者身上長出來的世界觀,他們花大量的世界與「無機物」工作,為的是在這有機的生命裡保持熱情地活著。


說得更簡潔一點,那是:「我們都在無機物之間,活出有機的自己。」


最後這句話,他說得實在太堅定,彷彿能夠聽到枝枒向上伸展的聲音,窸窣蠢動,探向天空、探向光。


所以啊,既然是在樹間移動,哪怕最後會弄掉扯鈴,那也沒有關係了。

 

人物小檔案


黃翊,馬戲表演者、旅行的人,擅長以技藝表現自我,熱中創作,希望有人能因為他的創作而想像。自小學五年級開始接觸扯鈴,國二便組團「play不累」,以扯鈴玩出各種可能性,高中一年級時決心當一個表演者,畢業後觸及傳統戲劇、文學、影視、行為藝術、劇場與當代馬戲演出。持續以扯鈴為主要媒材,進行表演藝術呈現,近期碰觸劇場與肢體藝術,試圖以一個點成為更多面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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